//@卓雨卓雨

以一个画家的标准来看,门小雷是非常出色的。风格独特,功夫扎实,不落窠臼。她生于84年,从11岁开始在报纸上连载出道至今,这么多年来锐意进取,少有在舒适区久留,至今作品还没有油腻的感觉,是很难得了。
从她的人生也能看出她特立独行的性格和强大的自我。17岁果断辍学,直接来广州加入“冬日漫画社”做全职漫画家(香港来大陆发展的艺术家很少,这段时期也是大陆读者对她最熟悉的时期),23岁回香港,一直是香港本土画家的一面旗帜。她从25岁点开新技能,学钢管舞并坚持至今,在很多场合正式表演过。不说跳得多好吧,肯定也算个不错的舞者了。

但作为香港市民的门小雷,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香港黄丝的平均水平,甚至可能还不及平均。她那些带有诉求的绘画,毫无艺术水准和思想深度,粗暴的想象力和直白的描绘方式,水准和她其他作品相去甚远,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其实,在我前面提到她“特立独行”的另一面,是她在学业上的缺失:高中毕业之后就不再读书,七年后返港,在浸会大学中医专业念了个针灸专业读了一年,之后去观塘职业训练中心(香港一所生源门槛低称著的职业学校,13年停办)读了一年摄影专业。
如果你了解香港的人均教育资源有多优厚,就知道这个水平学渣到什么地步。我并非是唯学位论者,但求学读书着实重要,尤其在参与社会议题时,知识的积累直接决定了思考的水平。能多读书还是要多读书,很多知识无法用阅历替代。门小雷在社会议题方面的表达,和戴口罩拎着棍子上街的那些人的唯一区别,可能只是在于她会画画。
门小雷在03年出版个人画册《里里外外》中有一幅画,上面写道“这些作品都是过去的门小雷的作品,如今的我不会再画!”以表达在艺术上求新求变的决心。07年返港后,门小雷笔下的红彤彤的可爱少女很快蜕变成富有魅力的成熟女性,艺术上的少女时代已结束。但如今,她发布的那个FB页面名称是“抗争少女日记”。
少女。这是她曾经坚决地告别过的词汇。她今年已36岁了,在社会认知方面,还是一个少女的水平。

当年的冬日漫画社没有经营多久。网络上关于冬日的记忆在03年后就少有信息。不过其中的中坚分子,至今还活跃在美术界。几年前我曾和几位当年在冬日的广州画家问起门小雷的情况,他们说:“她和我们早就不再联系了。”
这让我特别伤感。香港和广州,有共通的粤语,这是其他地方没有的沟通便利。17岁时来内地发展,做杂志,出漫画,参加展会……这是奔徙的青春,是燃烧的真情。在年轻时候,曾因共同的梦想相聚,为共同的目标追逐,这是人一生中非常珍贵的片段,更何况当年相聚过的创意人,如今也都各自出色,各有精彩。怎么连一起并行过的朋友也冇得做?居然割裂到这个地步,坚决得如此彻底,甚至连自己珍贵的过往也一同放弃?何以至此?
然而后来我才知道这并非个例:在海外工作的大陆人,在某个新闻事件之后的第二天,上班见到香港同事,打招呼就只得到一个白眼。
何以至此啊。

当年《漫友》杂志曾采访门小雷,问她为什么来内地发展,她说:“为香港接受画风很有限,不够多元;但是在内地,任何画风的漫画家都能找到自己的受众。”如今这句话读起来,百味陈杂,颇为讽刺。然而,回头看这十多年,“多元”的失去,又何止香港;每一寸标注了边界的土地上,如今何处不是铁幕森森,高墙林立。门小雷这几年短暂的历史,仿佛是一个符号化的时代注脚了。

 

//@卓雨卓雨 先承认事实,再谈得上思考。对艺术水准的承认和对艺术家其他方面的评价并不冲突。门小雷是这样,之前家暴的沱沱也是这样。画得好,那又怎么样呢?同样,画得好,又怎么不能承认?一定要坚持把人“批倒批臭,体无完肤”才行,是半个世纪前的荒唐事。